她说,诡异芳香啊有人来了

邓小桦《如许多的世界》
“看电影是以自我的方式,进入他人构造的世界。而竟有那么多的世界,超越生命所能负载的。是以认真的选择,花精神控制轨迹,意图为所有选择负起责任。
家里有一个打破了的杯子,插着历年电影节的票尾,以及如图所见,未撕的票子,标志我的缺席。那些缺席是用来提示,以后不可能再错过这么多,自己曾认真选择的世界。
始终希望遭遇不同的世界,但在最后结算时发现,我那所谓要求多元的餐单,不免仍是轨迹相近的。一点点沉重的自然世界,关于贫穷及快乐的纪录片,荒诞怪异的狂欢虚构,复杂的人际关系,遥远而令人介意的导演,无法忘记的演员,仿佛指尖能够接触的中国,一种‘绕过关键’的趣味。一个不愿意固定下来的人,不代表不会再游荡里重蹈覆辙。
杯子里的缺席,只是我所曾选择,但终究错过的世界景象。教政治的教授的黑皮小簿里,龙飞凤舞地写着他的电影时间表。我与他属于不同科目,如此明显—所选的电影完全没有重叠,一场都没有、出入场地及交通工具时,也难免与不会再说话的人擦身而过,选择在我的脸前掠过,而我固执地在游戏里停留。”

邓小桦是一个有趣的女胖子,喜欢写字,也喜欢抗争社会的不平。她总是将独居生活里的小细节放大成一部部黑白短片,配上低沉的女声絮絮不断。这一则关于电影节的文字,读过之后竟难以忘怀。今年的电影节快要完结,我也留下了没剪的电影票和已经前往流连探望的世界,还有试图寻找的自己的影子。轩尼诗道的平淡日常也好,北京上访村的苍白现实也好,都是些似曾相识的关节吸引我走进他们的世界里去了,问他们好不好。有时候听得到声浪翻滚,有时只有黑夜里的暗涌和寂静。

2010.4.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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